#初七X原创女主##三谢分离#
还文债。
诺不轻许,我不负人。
现在,债还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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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你百年,已是太多。”
看着她急促的呼吸渐归平静,初七沉默良久,真心诚意地说。
这一百年中,所认同的,所坚持的,所洗却的……
元如一梦,如川而逝。
那个人所等待的,他们所珍惜的……
始终纠结不放,又始终念念不忘的……
都是“他”。
破军祭司谢衣。
那偃甲人和自己,便都是残酷的不该。
不该存在于世,却又并不为他们意志所转。
不得不接受,亦不得不忍耐。
如同接受那天城颓圯的宿命一般……
“你若是不愿离去……可留在此处,协助他。”
主人难得那般迟疑和小心,他本该感动才是。
那时,那双凤眼中,被看见的,确是“初七”。
然而……
百年心事,如何真归平淡?
那样漫长的岁月和谆谆的言教,终将我从静观其变的自己,变成利剑与护盾。
即使得知你所等候的,所最需要的,并非是“初七”。
然而,你却不需要了。
再也……
不需要了!
“……你就这么走?”
“……不然呢?”
他微挑起眉,似乎心中等待着什么,居然顺着她的话,问了下去。
他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她,忽然发现,近来她变了。
龙兵屿是个好地方。
她的气色和身体,都像是吸足了露水的花瓣,渐渐饱满。
看起来,似乎有朵不熟悉的花,在熟悉的枝头绽放开来。
她的身体饱胀着,肩膀和胸腹都硬得紧绷着。
不像是紧张,倒像是……
“你想要什么?……这具你不能更熟的身体?”
没有嘲笑,没有排斥,只略带惊疑。
“……也许是吧。”
逸笙答得漫不经心。
身体吗……
这是安慰,还是偶然。
这个不曾亲近过谢衣,从头到尾,把他当作“初七”的人。
唯一的一个。
唯一。
她的手很灵巧。
一直很灵巧。
他垂着眼,看着那只滑进自己长衣下摆的手。
薄茧轻柔摩挲着大腿,带来些微的刺痒和恼怒。
如此反常的她,该怎么回应?
受了刺激?是何冲动?
……罢了。
欲望又没有什么罪过,是她的话,也无妨。
胸中从午夜压抑至今的躁郁和焦渴忽然被放出囚笼,腾腾燃烧起来。
※ ※ ※
初七的肌肤有些凉,但他的大腿很坚韧。
确定能够救回来之后,七杀大人便细心修补了他的一切。
七杀大人腿脚不便,需要一个助手。
自己父母俱亡,性情沉默寡言,守口如瓶。
于是,缝补调蛊,便都是自己来做的。
这已抚摸过百年的身体,本已没有任何陌生之处。
此刻,却让她羞得从头到脚几乎燃烧起来。
到底,是什么时候起,一切都渐渐变了。
试验体七号。
活着的不死者。
春风般和煦的破军,与每个人都说得来。
更别说他时常造访的七杀大人处。
恐怕,她是那个唯一的特例。
有些人,注定了拥有幸福和光辉。
无论经历什么风雨,总有人呵护和保护。
有些人却注定静默的繁谢。
也许,是她生性冷情。
那个太过温暖,如城中少见的旭日一般的人,实在不是同路人。
即使他们一样是孤儿。
父精母血,族群繁衍。
生育不过是这个越来越萎缩的部族必须的义务。
所有健康的男祭司,都有这个义务。
该庆幸自己是个女人吗?
或者,该庆幸自己足够聪慧,能够成为七杀大人的助手之一,从而可以选择不嫁人。
生老病死的绝望和无助,见惯司空,又何必再让后代经历?
该亡的,百般挣扎,也不过如此。
生灭的奥秘,解得一些,已足自悦。
当初她一边专注养着碧蚕蛊,一边对坐在对面轮椅上的七杀大人说了这些。
七杀大人闻言,看了她好一会儿,什么也没说。
可从那之后,他倾囊相授,任她查阅一切蛊虫典籍。
“……你的事会由我来负责,大概是因为这个罢。”
开始时,他只听,不说。
这却正合她心意。
虽然她也不怎么说话。
静默相对着,调试和医治。
他从不呼痛,偶尔瞳孔的收缩会泄露一点真实。
她却从来都很轻柔而细心。
他的衣衫不能公开浣洗,不知怎么,便成了每次悄悄带来她处。
他似乎不习惯对她施礼,却也不习惯不道谢。
于是,那深长的注视和轻缓的颔首,便成了彼此默契的奇异致谢。
某次深夜忽然转醒,果然,他坐在窗棂上。
似乎乘风而来的幽灵,不知从何处刚刚返回。
血污的衣衫已被仔细卷好,放在一边。
那垂头抱着唐刀的人像是尊凝固了万千年的石像,记忆和感情都锁闭在虚暗之中。
“伤到了?”
她披衣起身,走到他面前。
并没有等待他的回答,伸出手去准备自行摸索。
手腕却被他握住了。
“是飞蛇和尸虫的血。”
“有蟾毒。”
极难得地,他说了这许多。
“无妨,我有灵蝶蛊在身。”
听出那一丝关切,她也难得地微笑了。
挣脱他的手,还是从上到下亲手摸了一遍,确认他安然无恙。
他也未有丝毫挣扎,任她检查。
“今天斩杀的一只精怪,似乎认得我。”
离去前,他忽然看着她的眼睛,淡淡地说。
眉宇间有种不悦的冷淡。
“不,它绝不认得。”
她答得毫不迟疑,斩钉截铁,又忽然笑了一笑。
“认得你的,是我。”
简直是拙劣至极的对答和笑话。
他却似乎有些微微的高兴,戴上了眼罩,消失在夜里。
她伫立片刻,默默拿起血衣,忽然很想谢谢七杀大人。
若不是他教了自己蛊术,也就不会见到“他”了。
这世上若没有“他”……
实在寂寥。
初七伸出手,捉住她那只手时,她微微松了口气,再一次如是想。
“我来。”
修长强健的臂膀一勾,她跌进那个平滑而坚实的胸膛里。
一阵天地晃动,对面的人毫不在意地扯开他自己的长衣,一拉一甩,扔在地上,将她推坐了上去。
雪亮的唐刀持在他手上,就是强大和冷静。
刃光微闪,她身上的白衣盘扣便被挑了个干净。
他的唇吻在她额上时,还有些微冷。
一路啜吸而下,避开了她的嘴唇。
到埋藏在她胸口轻咬时,终于变得灼烫。
忽然地,她被翻转过来,他把自己垫在了下面。
他一直都很温柔,她知道的。
可是,没有人需要这份温柔。
她需要啊。
她需要啊。
她没有说出的,不敢告白的……
需要。
他的身体终于热了起来。
蒸腾的水汽,饱满的肌肉,圆润的喉结任她啮啃。
像是有股力量在他的肌肤下水流般涌动,将平滑的线条鼓胀成诱惑的曲线。
是她濡湿了他,还是他濡湿了她?
像花朵在拼命绽放,似火焰在奋力飞腾。
她怎么没有被烧成灰烬,真是奇怪。
她记不得自己的蓝裙是怎么不见的,又被扔到了哪儿去。
也许是被自己解开的。也许是被他扯下的。
谁管它呢。
些微的不适一点都阻止不了彼此的急切,缠绕的契合充实得令人心生恍惚。
两个人似乎都忍着不吭声,却都忍不住肢体的纠缠贴合。
身体相连处那羞人的响动此刻听来格外甜美,他渐渐迷乱也渐渐越发用力。
汗水,高热,亢奋的快感。
层层叠叠,山呼海啸一般,猛然没顶。
他用力的掠夺着,渴望到急切,像是要确定那些迷乱的真实。
我需要你啊。
或者,确定……
快乐和内心的疼痛交织在一起,竟是无法抵挡的激越和兴奋。
她舔舐着他的汗水,在终于忍不住要尖叫出声时,捧起他的脸,用力吻了下去。
快乐的余韵很美好。
她有些失神地凝视着那双美丽的眼睛,懒洋洋地,心花徐徐绽放。
他却迅速从迷乱中抽离,舌尖在唇间略一轮转,面色渐渐沉了下去。
这神情也把她的快乐挡了回去。
她离开他的身体,在一旁的花茎上寻到了那条蓝裙,又整理起凌乱敞开的白衣。
刚才滑进腹内的是蛊。
迷乱中也没有想过她会害自己,顺从地随着香液咽下的那是……
“是灵蝶蛊,”她背对着他,一颗一颗扣着盘扣,似乎再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
“你是留不住的……爱惜性命罢。”
“撒谎。”
形如珠豆,略有血咸,一运灵气则百脉平顺,若受致命重伤,便以施蛊之人性命为偿……
“这是生死同心,”初七的声音清冷又疲倦,“为什么?”
为什么用自己的性命交换我的?
为什么做出这样的事却不肯承认?
明明你从不认可自我满足的牺牲。
为什么?
因为……
我喜欢你。
“我高兴。”
初七霍然起身,将她重新拖倒在原地,在她双眼间逡巡。
现在再面对他的身体,尤其是这样一丝不挂的身体……
她的脸不争气地慢慢烧了起来。
“无法可解,对吗。”
他汗湿的额发垂落下来,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撩开。
那双眼睛那样执着,她再也说不出谎言来。
“嗯。”
初七沉默了,一言不发看着她的双眼。
沉默得那样久,久到她脖子都硬了。
“阿嚏!”
终于,又一次槐花的香风袭来,她忍耐不住,大大打了个喷嚏。
真是太没有形象了……
她心中还没感慨完,他却似乎已决定了什么,拉起了她。
初七随手将长衣披起,更随意地三两下扎上腰带,反手就把唐刀丢给了她。
逸笙下意识抱住他时刻不离身的唐刀,有些吃惊地看着他,随即却头脚一轻,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下辈子我也不想再出现在会聚庭了。
被初七打横抱着若无其事横穿过大典结束后的人群的逸笙浑身僵硬地想。
初七毫不在意自己行走间露出的赤脚和长腿,更不在意聚会庭中未散的众人惊愕的目光。
只是在周围的人眼睛落在他怀中人身上时,心中腾起杀气和不爽。
他收了收手臂,低头淡道,“女人,刀抱好。”
逸笙把脸贴在他怀里,耳根都红了,闻言低低应了声,抱紧了刀,缩了缩小腿。
很好。
眼看着她双足藏进了蓝裙里,初七心里浮起野蛮的喜悦。
他抬起头,四面扫视了一圈。
这女人是我的!
他目光所及处,简直可止小儿夜啼。
顿时聚会庭中鸦雀无声,人人掉开了目光,不敢再看。
很好。
他满意地收回目光,大步去了。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消失在旁庭的侧门后,忽然跟水倒进了油锅一般,轰然一声炸了。
【三年后】
“大祭司,初七来了。”
“请他进来。”
侍女退出后,本来恭谨低头的人抬起了头,一脸不耐烦。
“什么事,快说。”
“为何这么着急?”谢大祭司看着不耐的初七,忍不住想逗他一下。
“有事快说,我还要回去洗尿布。”
初七眉目又冷了三分。
“我准备去中原一个月,你可以戴蔽面……”
谢衣见状,只好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了。
“没门。”
初七拒绝得一点面子也不给。
他嘴角那丝笑,特别冷。
“出门如丢掉,你还有信用?”
“你去玩,让我忙到儿子都不认识我?”
“休想。”
望着初七吐槽完便扬长而去的背影,谢衣支着头叹气,觉得自己辛酸极了。
一只偃甲鸟此刻扑啦啦地飞了进来,停在他扶手上,鸟喙嗒嗒两声。
谢偃舒朗和缓的声音散逸出来——
“……我来看看你罢。想要什么?我帮你带来。”
“但,代班免谈。”
他说完顿了顿。一个清晰的女音接过了话头,“谢衣,你要是敢再造分身,哼……”
我长得就是受气命?
没等谢衣寻思完,又一只偃甲鸟飞了进来,跟前一只并排站定。
这是……师尊那只啊。
“谢衣,你最近又不安分了?”
“看来,我得请瞳回去,探望探望你了?”
师尊你……
你也这么对我!
没等谢衣哀号完,第三只偃甲鸟也飞了进来。
似乎跟前两只打招呼似的,稳稳落在一起,侧侧头,点了一下。
“阿夜跟我提了。”
“我不想回去。”
“你如果愿意让我试验……”
毛骨悚然的中止。
那只偃甲鸟展了下翅膀,又收拢。
头歪了歪,看着他。
那红色的小眼睛,活像它的主人。
天生的嘲讽。
这日子……
没法过啦!
谢衣握紧蔽面,欲哭无泪。
妻子今天不在,简直吐槽都没有地方啊!
第四只偃甲鸟姗姗来迟,不过,很有礼貌地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直等到另外三只挤了挤,挪开了一点地方,这才俯冲下来。
“谢伯伯,你别急,我最近在南方。”
“虽然不能替你管事……”
“我带天晴来看看你好不好?”
“好好好!”
谢衣喜上眉梢,捧起那只偃甲鸟。
“快去上复你家主人!我这里扫榻相迎!”